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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长廊苏式彩画34年未重绘传统画技面临失传

2024-07-17 13:25:13    发布者: 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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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参加1979年长廊彩画重绘的画师基本退休,重绘万一有闪失,苏式彩画将古风不存”

  随着绘制苏式彩画的大师们或退休或离世,古建筑彩画中的明珠——苏式彩画的传承出现了断档和危机。时下,能画彩画者众,但能挑苏式彩画大梁者屈指可数。更重要的是,系统掌握苏式彩画技艺的人已是凤毛麟角,苏式彩画大师的技艺面临失传。

  夏日的余晖斜斜静静地洒在颐和园长廊的灰色廊顶、绿色廊柱和五颜六色的彩画上,昆明湖荡漾着的波浪反射的金光,不时打在咫尺之外长廊苏式彩画的才子佳人、英雄神仙抑或花鸟鱼虫身上,光影变幻之间,彩画中的人物仿佛呼之欲出。乘凉的老人坐在栏杆上,谈论着“神十”飞天的精彩瞬间,不时有三五个落队的游客匆匆地踩着廊内的青石砖赶向东宫门,这时候要静园了,颐和园长廊里的“人物”们又陪着人们度过了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夏日,唯有个别彩画用斑驳或模糊叙说着它们亦长亦短的岁月。

  始建于清乾隆十九年(1754年)、复建于光绪十二年(1886年)的颐和园长廊在经历了1940年、1959年、1979年的三次重绘后,现在是苏式彩画的最集中之地,循着长廊,听导游讲述长廊人物故事成为颐和园中最经典的旅游线路之一。

  长廊,因其绘制了14000余幅彩画而当之无愧地被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成为“当代世界上最长的古建画廊”,长廊的精绝之一在于苏式彩画,而苏式彩画又是中国古建筑彩画中的翘楚和最闪亮的明珠。清代,北京大量建宫殿,苏式彩画因此传入北方。历经几百年变化,苏式彩画的图案、布局、题材以及设色均已与原江南彩画不同。尤以乾隆时期的苏式彩画色彩艳丽、装饰华贵,又称“官式苏画”。紫禁城内苏式彩画多用于花园、内廷等处,大都为乾隆、同治或光绪时期的作品。慈禧太后对苏画特别偏爱,而在清代,苏式彩画只能在皇家园林和得到皇帝允许的建筑上应用。大清律典则规定,民间使用则将被治重罪。所以,苏式彩画现多存于故宫、北海、承德避暑山庄等皇家园林中,也正因为如此,应用极窄的苏式彩画不仅在其发源地——江南难寻其踪,在应用最多的北京也只是一脉单传。

  颐和园中苏式彩画也是全国最集中的地方。统计显示,颐和园古建筑面积达6万余平方米,而其中约5万多平方米的古建筑上采用了苏式彩画,可见,苏式彩画在登峰造极的皇家园林——颐和园中的重要地位。

  “岁月最无情风雨催画老”,在古建筑界,一部分人认为,颐和园是个生命有机体,以长廊为代表的古建筑多为有机的木材结构,且辅以油饰彩画加以保护,这就可被理解为有生命的建筑。既然有生命,就会有“生老病死”,就要一直地保护性地修缮,而修缮在历朝历代代代延续;其次,在颐和园筹建之初,清王朝就定下了岁修费为建园费用10%的规矩,而后,更形成了皇家建筑主体每隔30多年大修一次的惯例;特别是这些年,环境污染更是对彩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灰尘中的细菌、微生物在加速长廊木质结构的老化和彩画的褪色,彩画变得脆弱不堪;另外,长廊彩画在1940年、1959年、1979年分别进行了重绘,2006年长廊还进行了挑顶大修,现在距离1979年最后一次重绘已逝去了34年,可否考虑重绘?

  岁月,的确在长廊苏式彩画上留下了痕迹,但更多的专家却认为,虽然最后一次绘就于1979年,但长廊彩画所留下的历史信息是完整和全面的,其所代表的是中国皇家园林苏式彩画,它也是光绪年间苏式彩画的延续和传承,若再重绘就是对历史的割裂和破坏;同时,长廊彩画涵盖了搭袱子、包袱式、枋心式和海墁式等所有苏式彩画的形式,是彩画中的极品,虽然现代影像能给彩画重绘强大的技术上的支持,但在大师技艺面临失传的窘境下,目前工匠的技艺能否达到1979年的水平需要考量,在这种情况下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保持原状;另外,同一时期在其他皇家园林古建中,如此规模的苏式彩画仅此一份,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争论归争论,颐和园对包括长廊在内的全园苏式彩画的遗产监测和“美容保养”一天也没有停止过,采访中,记者通过调查了解到,颐和园考虑到彩画的特性,采用了专门用于清洗馆藏文物的“干洗工艺”,使用粉刷、毛笔、棉签等30多种“软”工具,谨慎对彩画进行除尘保养,以避免对彩画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另外,因为彩画“美容”多是在夜间进行,所以游客游览时从未察觉到。

  作为北京市园林古建工程有限公司的掌门人,杨宝生总经理认为,长廊彩画应“保持原状”。前不久,在经历三年寒暑、两载春秋后,杨宝生终于从等身的苏式彩画材料中挣脱出来,捧出了凝聚他5年心血的一部专著——《颐和园长廊苏式彩画》,由中国园林界泰斗、中国工程院院士孟兆祯题写书名,园林古建文化专家、画家和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耿刘同赋诗代序,500多幅照片将长廊及颐和园经典人物绘画进行了收录,而相关彩画技艺和研究成果则填补了现行苏式彩画的诸多空白。

  颐和园中,70%的苏式彩画和长廊1959年、1979年两次彩画重绘都是杨宝生所在的园林古建公司完成的。“客观地说,目前,苏式彩画面临着后继乏人的困境,时机不成熟,我们可‘保持现状’,但绝不能毁了时代精品!”杨宝生用5年时间研究长廊,前3年,他每周再忙也要抽出一天时间待在颐和园,拍下了颐和园几乎所有的苏式彩画,而后两年,他查阅了所能看到的所有长廊彩画资料,写就成书,这也让他成为“长廊苏式彩画研究第一人”,而他断言,依靠现在的人才和技术力量,不仅无法延续苏式彩画的辉煌,苏式彩画大师们的技艺还面临失传。

  “王贵花、金鱼宋、美人张、半间房子康振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杨宝生和记者说,这里所说的是以擅长所画题材被命名的著名画师,其中,王贵以花鸟见长,宋振钢擅画金鱼,而张希龄以画仕女著称,“半间房子”康振江的线法则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除他们外,50年代,园林古建公司还集中了画人物的李福昌和穆登科,画线法的郑守仁、张举善、冯毅,画花鸟的杨继民,画山水的邵铎、冯庆生,现长廊苏式彩画保留了他们的精品。

  然而,随着园林古建公司这批苏式彩画大师的相继退休或离世及公司被推向市场,苏式彩画的传承出现了断档和危机。杨宝生和记者说,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公司有画师四五十人,而90年代后参加过长廊彩画工程的几十位画师大都改了行,如专攻人物的张京春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以画花鸟见长的马玉梅当了财务……掐指算来,参加1979年长廊彩画重绘的画师基本退休,在职的仅有秦书林几人。

  “苏式彩画的技法、原料传承也都出现了问题。”16岁进入园林古建公司,从事油饰彩画40余年,主持了颐和园听鹂馆、知春亭、大戏台,参加了景福阁和长廊各处油饰工程,长廊中有他落墨山水50余幅的油饰、彩画的双料专家秦书林说起苏式彩画的传承问题显得特别激动,1978年11月到1979年9月20日,秦书林亲身参与了目前为止长廊最后一次彩画重绘。“虽然我们不像清代画师有画不好杀头的危险,但当时,长廊里汇集了苏式彩画最顶级的人,而且每个人都在‘较劲儿’,要用积蓄了几十年的功力,以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但我觉得,问题的关键是,当时苏式彩画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而现在,这种氛围没有了。”

  在杨宝生看来,技艺的传承也有一定的问题,当年李作宾大师作画时,“旁边放着一瓶二锅头,边喝边画,画到关键时,把笔放在口中,唾液既稀释了墨色又增加了黏性。”这种技法如何传承?而作为对美术功底、个人修养、历史知识、个性眼界都要求极高的苏式彩画作者,谁又能耐得住寂寞,一辈子只是成为业界留名的画师?

  苏式彩画工程的减少还直接带来了传统材料的消亡。杨宝生和记者说,“黑”是古代五色之一,“烟子”是古建筑彩画的主要黑色用材,是最普遍、最廉价、最传统的材料,质轻、附着力强,化学稳定性高,不与酸碱发生反应,耐光照、高温,吸油量大,色彩持久。另外,在苏式彩画中,要表现蝴蝶、花鸟及人物的头发、眉毛、胡须的质感必须用到“烟子”,但现在其在市场上已经销声匿迹;苏式彩画中常用于表现人物、山石等使用的矿物质赭石颜料,市场上也难寻其踪。

  “原材料重要,原工艺更重要。”杨宝生对工艺的强调更为突出,并举例说明:1961年李作宾谐趣园的“钟馗嫁妹”迎风板人物仍栩栩如生,而现在一些地方的画没过太长时间就无法辨别了,这就是传统颜料和工艺与现代材料和工艺在苏式彩画的差异。所以,要解决苏式彩画的传承问题,一定要坚持“原材料、原工艺、原做法”的文物建筑保护修缮原则。

  “让苏式彩画师穿上‘长衫’不失为抢救的方法。”秦书林和记者说,明清时期,在统称“八大作”的木作、瓦作、扎彩作、石作、土作、油漆作、彩画作和裱糊作中,只有“彩画作”的画师能穿长衫,这一方面说明画师的地位,另一方面也可看到其待遇,想用雇小工的钱稳定和提高苏式彩画画师的队伍和技艺那是不现实的,给予这些专业人才以应有的社会地位和经济保障才能让苏式彩画更精彩。而借鉴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续经验,比如在北京市园林古建公司建立传承基地,确定并给传承人提供一定的条件,以让苏式彩画得到更优秀的延续,另外,应设立专门的课题,对苏式彩画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将其技艺、画法固定下来,并留存各处的详尽资料,以鼓励更多的人才进入到彩画行业当中,也是现在要做的。

  另外,目前的职称系列并无古建筑专业,在操作系列中,也同样要增加古建筑专业的技师和高级技师,继续大力推行古建筑包括彩画、木作、石作和油漆作等稀缺工种的技师队伍培养,这种生产性方式保护,是包括苏式彩画在内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向纵深推进的重要方法,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当代经济、社会和文化建设相互结合、和谐发展的重要手段。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 黄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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